2021年10月1日至8日是菲律宾2022年大选提交候选人资格证书的时段，六年一度的菲律宾大选将于2022年5月9日拉开帷幕。截至2021年10月8日，包括菲律宾现任副总统罗布雷多、马尼拉市长莫雷诺及前总统之子小马科斯等在内的97人已提交总统候选人资格证书。2021年11月15日，菲律宾2022年大选候选人名单终于尘埃落定。菲律宾现任总统杜特尔特之女、达沃市长萨拉于11月13日宣布竞选2022年副总统。杜特尔特于11月15日宣布竞选参议员。由于菲律宾的大选结果不仅会影响菲律宾的国内政策，甚至还会影响中美两国、乃至整个亚太地区，因而备受关注。本文将基于菲律宾2022年大选中主要的总统与副总统候选人的政治履历及菲律宾当前的国内形势对菲律宾2022年大选进行初步分析，并探讨菲律宾可能的对华政策。

菲律宾是总统制国家，每六年举行一次总统大选。2022年5月，菲律宾将迎来新一轮的大选，现任总统杜特尔特也将卸任。本次大选将选举产生新一轮的总统、副总统、国会议员及地方行政长官等约1.8万个职位。2021年10月1日至8日，各候选人已提交资格证书，菲律宾2022年大选第一阶段参选登记告一段落。此前进行的多次民调结果显示，萨拉是菲律宾2022年总统选举中的最热门人选，但萨拉却频频公开表示在2022年菲律宾大选中只寻求连任达沃市长。然而，萨拉在11月9日宣布退出达沃市长连任竞选，并于11月13日宣布竞选副总统。然而在萨拉做出这一宣布的当天，杜特尔特的发言人洛克称，杜特尔特或将竞选副总统一职。由此，外界猜测杜特尔特或将与其女儿萨拉竞争副总统之位。11月15日，杜特尔特宣布竞选参议员，结束了外界对其父女二人对决竞选副总统的猜测。

由于菲律宾总统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决定菲律宾对外政策的方向，因此，菲律宾的总统更替对包括南海问题在内的中菲关系影响重大。在中美竞争的大背景下，菲律宾下一届总统的对华政策显得尤其重要。如果下一届菲律宾总统的对华政策重返阿基诺三世执政时期，中菲关系将再次面临极大的挑战。在新冠肺炎疫情使菲律宾经济严重衰退、贫困与失业等社会问题每况愈下的情况下，下一届菲律宾政府能否延续杜特尔特的对华友好政策，并坚持合作与发展的大方向，成为中菲两国乃至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之一。

一、从菲律宾2022年大选热门候选人看本届大选的复杂性

2021年11月15日，菲律宾2022年大选候选人名单落下帷幕。围绕菲律宾2022年大选总统与副总统候选人的猜测告一段落。笔者基于中菲各大新闻媒体对菲律宾2022年大选中的热门总统与副总统候选人，并对本次大选的复杂性进行简要分析。

自2021年10月1日至11月15日，菲律宾2022年大选候选人最终名单是菲律宾乃至国际社会政界关注的焦点之一。根据菲律宾《马尼拉时报》进行的菲律宾2022年总统与副总统搭档的民意调查结果，若小马科斯与萨拉搭档，其支持率高达55.7%；若小马科斯与克里斯托弗·吴搭档，其支持率为12.2%（菲龙网，2021）。小马科斯不论是与萨拉搭档还是与克里斯托弗·吴搭档，其支持率均高于其他候选人组合。与此同时，菲律宾社会气象站于2021年10月20日至23日进行的民调显示，菲律宾总统候选人小马科斯以47%的高支持率位居榜首，其次是现任副总统罗布雷多（18%），马尼拉市长莫雷诺和参议员帕奎奥分别以13%和9%的支持率列第三和第四位（菲律宾商报，2021）。我们不难发现，不论是个人，还是竞选组合，小马科斯的民众支持率都很高。此外，小马科斯家族依旧在菲律宾有着一定的政治威望，马科斯家族也希望继续活跃在菲律宾政坛。在众多副总统候选人中，小马科斯与萨拉搭档并不奇怪。首先，小马科斯家族与杜特尔特的关系较为亲近，萨拉与马科斯的长女艾美·马科斯也是长期政治盟友。此外，小马科斯家族在菲律宾北部拥有一定的政治威望，其家族拥有“基层支持资源和信息”，因而可以吸引一定的票源。而杜特尔特家族在菲律宾南部有着较高的支持率。二者联手更有利于获得菲律宾南部和北部的选票。萨拉于11月16日正式宣布与小马科斯搭档，共同竞选副总统与总统职位。若小马科斯当选总统，鉴于小马科斯的父亲与美国之间发生过纠葛，在看清美国利用菲律宾的真相后，小马科斯或将采取杜特尔特般务实的外交政策。

然而，小马科斯竞选总统也不是稳操胜券的。围绕小马科斯的争议或将给菲律宾2022年大选增添新的变数。小马科斯的反对者称，小马科斯曾因违反《国家税收法》在1995年因税务问题被定罪。因此，小马科斯没有资格担任任何公职或参加选举。若小马科斯的竞选资格被撤销，克里斯托弗·吴的竞选胜算会随之增大。

反对党自由党主席、副总统罗布雷多呼吁菲律宾民众为其投票，并承诺“实现平等的未来”。罗布雷多在其副总统任职期间获得了广泛的支持。作为反对派候选人的代表，毫无疑问，罗布雷多会获得菲律宾国内反对派势力、亲美势力的支持。一直以来，罗布雷多都有着当选总统的野心。因此，为了创造“转正”机会，罗布雷多一直伺机给杜特尔特找麻烦，尤其是在禁毒问题上更是想方设法干扰杜特尔特打击毒品犯罪，并声称杜特尔特滥杀无辜，其口吻与美国如出一辙。究其原因，笔者认为，罗布雷多来自菲律宾自由党，该党由已故前总统阿基诺三世创立，其宗旨是亲美。这与杜特尔特所在的执政党构成利益对立关系。为了维护党派利益，罗布雷多处处与杜特尔特作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为了在新一轮的大选中获胜，罗布雷多或将寻求美国的“帮助”。

帕奎奥和莫雷诺两人分别是从职业运动员从政和演员从政。两人的共同点是不仅在其原来的职业领域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而且从政后的政治表现也相对较好。为竞选菲律宾2022年总统，帕奎奥更是彻底结束职业运动员生涯，由此也可以看出其竞选决心的坚定。众所周知，菲律宾总统由选民直接选举产生。民众的支持率与候选人能否成功当选息息相关。为了获得更多选票，帕奎奥甚至不惜与杜特尔特“翻脸”，指责杜特尔特在南海问题上立场软弱。两人关系一度恶化。尽管此前帕奎奥与杜特尔特是亲密好友，但无论是职业训练还是事业发展，帕奎奥都与美国保持密切的联系，因此不排除帕奎奥走亲美路线的可能。此外，菲律宾历史上明星当选菲律宾总统的案例并非没有。出生于富人家庭的埃斯特拉于1971年步入菲律宾政坛，在担任16年的圣胡安市长后，于1987年当选国会参议员，1992年至1998年当选菲律宾副总统，并于1998年成功当选菲律宾总统。虽然莫雷诺与埃斯特拉有着看似相似的经历，但莫雷诺的出身远不及埃斯特拉。不论是从精英政治还是金钱的角度来看，莫雷诺均逊于埃斯特拉。

萨拉竞选副总统而非总统、杜特尔特竞选参议员而非副总统的消息震惊菲律宾政界。据彭博社的报道分析，杜特尔特退出总统竞选时为萨拉竞选副总统铺平道路。再加上杜特尔特是马科斯家族的盟友，小马科斯也表示希望与萨拉搭档竞选。此外，萨拉是个性鲜明且遵守政治承诺的人。2016年杜特尔特成功当选总统，马科斯家族功不可没。因此，萨拉竞选副总统而非总统也可能是出于对马科斯家族的回报。从另一个角度说，若萨拉当选副总统，她依然有机会接触菲律宾的权力高层，这将为其2028年可能的总统竞选带来巨大优势。菲律宾社会气象站的最新民调显示，萨拉依旧占据较高的民众支持率。

此外，克里斯托弗·吴于2016年至2018年担任现任总统杜特尔特的私人助理，2019年在杜特尔特的支持下成功当选参议员。克里斯托弗·吴竞选总统，杜特尔特自然会助其一臂之力，但从克里斯托弗·吴的执政经验来看，对比小马科斯、罗布雷多等人，其成功当选的难度较大。

综合以上热门候选人的实际情况，我们不难发现，各候选人或代表不同家族，或代表不同政党，甚至来自同一政党的不同派系。候选人对2022年大选参选决定的改变往往与其利益集团密切相关。多种因素影响使菲律宾2022年大选更具复杂性。

二、菲律宾2022年大选的影响因素

一直以来，在明确公布选举结果前，菲律宾大选都存在着较大的变数。以现任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及其女儿萨拉为例，杜特尔特于2021年9月8日接受党内提名竞选2022年副总统，但10月2日却宣布“顺应民众呼声”，不参加2022年副总统竞选，11月15日再次改变决定宣布竞选参议员。萨拉此前多次强调在2022年菲律宾大选中只寻求连任达沃市长，但萨拉11月9日宣布退出达沃市长竞选，11月11日正式加入菲律宾基督教穆斯林民主力量党，并于11月13日宣布竞选副总统。多种因素的影响使菲律宾大选扑朔迷离。

（一）家族政治掌控着菲律宾政治的变迁

家族政治是菲律宾政坛最显著的文化之一。在菲律宾，可以说政治家族掌握国家命运。长久以来，菲律宾被认为是民主寡头的典型。但是，从“亚洲民主橱窗”逐渐沦为“失败的民主国家”，菲律宾的民主光环也随之黯淡。上至总统候选人，下至地方省市，菲律宾政治家族的势力之大实在令人咋舌。无论是殖民时代还是独立之后，菲律宾的中央政权从未真正有效地统治全国，各地权力都被大家族势力掌控。

受美国政治理念的影响，菲律宾实行政党政治。但菲律宾的政党政治更具家族政治和精英政治特色。据美国《赫芬顿邮报》统计，菲律宾有大大小小近200个政治家族，80个省中73个的行政权由其牢牢控制着。菲律宾国会中，70%的众议院席位归政治家族所有，参议院中更是有接近80%的席位被政治家族占领（中青在线，2013）。立法职位和行政职位是各大政治家族之间竞争与联合的工具。因此，有人说，菲律宾的选举只是政治家族的“家务事”，缺乏政治家族做庇护的普通候选人胜选的难度较大。

从菲律宾2022年大选热门总统候选人提名来看，家族政治的影响无处不在。根据《马尼拉时报》的最新民调结果，若小马科斯与萨拉搭档竞选总统和副总统，其支持率高达55.7%；若小马科斯与参议员蒙．吴搭档，虽然其支持率仅为12.2%，但仍高于其他总统与副总统候选人组合。小马科斯高支持率的获得与马科斯家族不无关系。此外，杜特尔特在当选菲律宾总统前，曾担任达沃市长25年。2016年杜特尔特当选总统后，其女儿萨拉“接替”达沃市长一职。在杜特尔特总统任期即将结束之际，萨拉继续“接替”杜特尔特的呼声此起彼伏。在萨拉宣布竞选副总统的同时，其弟弟保罗代替萨拉竞选达沃市长。尽管杜特尔特曾多次表示反对家族政治，但我们不难看出，家族政治在杜特尔特、萨拉及保罗身上的体现已不言而喻。

（二）菲律宾大选机制给总统竞选增加更多的不确定性

首先，资金问题是影响菲律宾大选的重要因素之一。菲律宾的竞选制度深受美国的影响，因此候选人要参与竞选的前提是有足够的经费支撑。有人曾说，在菲律宾大选中，主要候选人“非富即贵”。纵观历届菲律宾大选，尽管很多候选人均声称自己与占该国人口绝大多数的穷困阶层有着密切联系，并承诺若成功当选，定将采取措施扶助贫困群体。但从目前热门总统候选人来看，不论是小马科斯、罗布雷多还是帕奎奥、莫雷诺，可以说这些参选人均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或政治地位出身。金钱是影响菲律宾总统大选的重要因素之一。菲律宾总统发言人洛克2021年6月8日在记者会上表示，他正在考虑竞选2022年参议员，但竞选资金仍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其次，包括政治谋杀在内的暴力事件是影响菲律宾大选的又一重要因素。在菲律宾，政治谋杀可谓见怪不怪，菲律宾前总统阿基诺的父亲便死于政治谋杀。暗杀是长期以来困扰菲律宾政坛的一枚“毒瘤”，并成为菲律宾部分政客们打击竞争对手的一种终极手段。为了成功竞选某一职位，不少政客甚至不惜花费大量金钱将其竞争对手置于死地。菲律宾国家警察的统计数据显示，2013年菲律宾大选年间，与大选相关的受害者人数高达145人（央视新闻，2016）。2016年5月9日，菲律宾大选第一天，菲律宾多地发生暴力袭击、枪手袭击、伏击车队甚至盗窃计票机器等事件，甚至造成至少10人死亡（新华网，2016）。此外，在2016年大选中，菲律宾苏丹库拉省投票期间，20名男子强行闯入计票中心，并搬走数台计票机。尽管菲律宾选举委员会官员古安宗表示，这些暴力事件不会影响最终的选举结果，但这种潜在的威胁因素的存在难免会影响大选结果的说服力。

除此之外，菲律宾大选中的计票机故障问题是影响菲律宾大选的又一因素。2010年菲律宾大选前计票机测试中，由于技术问题重重，导致超过8万台机器无法判读选票，甚至出现把一个候选人的选票判给另一个候选人的情况。2016年菲律宾大选期间，有125台计票机出现故障。2019年菲律宾中期选举期间，超过1,700张计票机SD卡发生故障，有超过400台计票机因出现故障被更换。大规模的计票机故障问题使菲律宾大选面临“流产选举”的可能。

（三）党派斗争是影响菲律宾总统竞选的重要因素之一

通常来说，随着大选的临近，菲律宾国内党派之间的斗争会越发激烈。党派斗争成为影响菲律宾总统大选的重要因素之一。

从党派内的斗争来看，以现任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为例，杜特尔特自执政以来便极力扭转唯美国是从的现象，并缓和与海上邻国的关系。在菲律宾2022年大选即将来临之际，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彭敏直，他取代杜特尔特成为执政党新一任党派主席。前东萨马省长Lutgardo Barbo成为新任副主席，接任能源部长库西的职位。亲美的彭敏直甚至扬言这是一个很好的发展势头。菲律宾执政党内部的这一风云变幻，与2022年大选不无关系。

除了菲律宾党派内的斗争外，不同政党间的斗争似乎更加明显。杜特尔特代表的是菲律宾的左翼势力，而菲律宾还存在主张与美国交好、重建亲美政府、并在南海问题上对中国采取强硬措施的右翼政党。如菲律宾现任副总统、2022年总统候选人罗布雷多，她不仅在意识形态方面与杜特尔特所属的执政党人民力量党的意识形态完全对立，而且在菲律宾的反腐、禁毒等方面的看法也与执政党存在很大的分歧。不仅如此，一直走亲美路线的罗布雷多自然极度反华，甚至在美国的唆使下公开表态要在中菲南海问题上对中国采取强硬态度。新冠肺炎疫情使菲律宾损失惨重，罗布雷多借机指责杜特尔特政府“缺乏抗疫领导力”。罗布雷多对杜特尔特政府的抗疫表现大加指责，无非是想借新冠肺炎疫情“搞垮”杜特尔特政府，从而获得“转正机会”。

（四）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给执政党带来竞选挑战

新冠肺炎疫情不仅使菲律宾社会经济发展严重受阻，同时也使失业等社会问题日益严重，甚至会影响民众对大选候选人，特别是执政党阵营候选人的支持率。

首先，新冠肺炎疫情使菲律宾经济饱受重创，加大执政党竞选难成功的难度。菲律宾2020年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同比下滑9.6%，为该国经济自1998年以来首次出现萎缩和1946年有记录以来的最差年度表现。进入2021年第二季度以来，菲律宾经济开始快速复苏。第二季度GDP增长12%，第三季度GDP增速虽有放缓，但依旧超出6.2%的预期，达7.1%。这使该国2021年前三个月的GDP平均增速达4.9%。虽然菲律宾目前保持较好的经济复苏势头，但由于该国新冠肺炎疫情仍未得到有效遏制，且菲律宾政府采取的经济刺激力度有所放缓，因此，对菲律宾执政党来说，在2022年大选投票开始前，如何做到在疫情防控的同时促进经济复苏，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试想，若没有新冠肺炎疫情，杜特尔特政府或将带领菲律宾继续保持经济高速发展势头，这将为执政党在2022年大选中增加一份胜算。

其次，新冠肺炎疫情使菲律宾失业问题加剧。根据菲律宾国家统计局的最新统计数据，2021年9月，菲律宾的失业人数从8月的388万人上升至425万人，失业率从8月份的8.1%上升至8.9%，创2021年1月以来的最高失业率（GMA News Online，2021）。与失业问题伴随而来的还有贫困等社会问题的加剧。

此外，受新冠肺炎疫情等因素影响，2021年，菲律宾现任总统杜特尔特的净满意度持续下降。菲律宾民意调查机构社会气象站于9月12日至16日进行的民意调查显示，杜特尔特的净满意度评分为+52，低于5月的+65和6月+62。尽管杜特尔特的净满意度仍高于菲律宾前几任总统的评分，但我们不难发现，杜特尔特的净满意度得分呈明显的下降趋势。

 新冠肺炎疫情给菲律宾执政党及其阵营候选人造成强烈冲击。从短期来看，一方面，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消极影响会大大降低民众对执政党及其阵营的满意度和支持信心。另一方面，菲律宾的亲美势力及反对派势力难免会拿新冠肺炎疫情作文章。从长期来看，距离杜特尔特任期结束仅有半年多的时间，若杜特尔特政府能在其任期结束之前，采取措施促进疫情后的经济复苏，改善社会民生，这或许会为执政党带来竞选优势。

三、菲律宾2022年总统选举结果对中菲关系的影响

杜特尔特执政以来，中菲关系迎来新的发展机遇。五年来，两国关系日渐成熟。但南海问题依旧是中菲两国之间绕不开的议题，也是新一任菲律宾总统不可回避的问题。菲律宾大选在即，新一任总统采取怎样的对华政策将对包括南海问题在内的中菲关系产生重大影响。

（一）亲华候选人当选总统

在菲律宾2022年总统大选的热门候选人中，若亲华派当选总统，这将最有利于杜特尔特任期内的政策的延续，同时也有利于保持中菲友好发展大势。在当前的热门总统候选人中，小马科斯是民众支持率较高且较为亲华的总统候选人。

以小马科斯为例，2018年，杜特尔特在发表第三份国情咨文时表示，菲律宾政府应与中国建立紧密关系。对此，小马科斯表示，与阿基诺三世相比，杜特尔特的此举是更好的外交策略，并称阿基诺三世对中国有偏见，是一种错误的行为。杜特尔特执政以来，中菲关系进入历史最好时期。菲律宾的“大建特建”计划与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深入对接，中菲务实合作换挡提速，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的合作项目稳步推进，双边贸易投资额保持良好发展势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中国依旧稳居菲律宾最大的贸易伙伴。2020年中菲双边贸易额达307亿美元，2018-2020年中菲双边贸易额达1000亿美元。此外，中国已跻身菲律宾第六大融资伙伴，占菲律宾双边多边贷款总额的1.7%（中国驻菲律宾大使馆，2021）。

对菲律宾来说，一方面，杜特尔特的“大建特建”计划取得积极成果，但仍有数个项目无法在杜特尔特任期结束前完成。因此。该计划需要新一任菲律宾政府的推动。然而，该计划得以继续的前提是中菲保持友好大势。另一方面，中国已成为菲律宾不可或缺的贸易伙伴，亲华候选人当选总统将有利于扩大中菲贸易合作。这对亟需复苏受新冠肺炎疫情摧残严重的菲律宾来说意义重大。对中国来说，亲华候选人当选总统，有利于打压美国的嚣张气焰，进一步加强中国同东盟国家的友好关系，同时也有利于维护南海的和平与稳定，推动中菲两国通过友好协商的方式和平解决南海问题。

（二）亲美候选人当选总统

提及强烈反华的菲律宾总统，阿基诺三世被中国人所熟知。尽管阿基诺三世的母亲是华裔，而且是十分亲华的菲律宾总统，但这并未影响阿基诺三世甘愿为美国卖命，扮演“反华急先锋”的角色。阿基诺三世执政期间，奉行亲美路线，不停地在南海问题上制造事端。在阿基诺三世的影响下，菲律宾于2013年就中菲南海问题提起强制仲裁，单方面关闭了与中国和平解决南海问题的大门，甚至采取一系列的挑衅行动，导致中菲关系和地区局势异常紧张。南海仲裁案的“仲裁”使中菲关系降至历史冰点，也使菲律宾错过经济发展的黄金时机。

在2022年菲律宾总统候选人中，现任副总统罗布雷多是亲美候选人的典型。作为一名“福建媳妇”，罗布雷多在其丈夫林炳智去世后凭借其丈夫留下的丰富的政治遗产及华人省份当选副总统。然而罗布雷多并没有继承林炳智的遗志，反而高举反华旗帜，可以说是“逢中必反”。罗布雷多不仅渲染中国侵犯菲律宾主权，还将中国定性为“二战以来菲律宾面临的最严重的外部威胁”。2018年10月，罗布雷多在美国华盛顿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的一个论坛上表示，虽然中国的经济在亚洲发挥着很重要的作用，但中国的“侵略性扩张”主义必须遭到外交抵制（中国经济网，2019）。此外，罗布雷多还在中菲两国签订石油等合作协议的正式文件尚未公布之际，加以挑刺，在看到西方媒体炒作所谓的“债务陷阱”时，立即将中菲合作内容套用进去。若罗布雷多当选新一任菲律宾总统，中菲关系极有可能回归阿基诺三世执政时期。此外，在美国“印太战略”升级的背景下，美国必将挑拨中菲，拉拢菲律宾频繁对华进行军事挑衅。这一时期，随着美国对菲律宾“操控”的日益加剧，包括南海问题在内的中菲关系将面临严重的冲击。

除了明显的亲华与反华表态外，部分总统候选人在不同时期或将采取不同的政策。如在大选前，为了赢得更多的选票，部分候选人或将在南海问题上采取强硬态度，但一旦成功当选，面临菲律宾国内经济复苏的需要，与中国合作或将是其最佳选择。因而这种情况下，对华政策又会有所变化。

四、结语

截至2021年11月15日，菲律宾2022年大选的第一阶段已接近尾声。尽管总统与副总统候选人的名单已确定，但总统与副总统的具体搭配组合仍很难确定。从目前的大选形势来看，2022年菲律宾大选依旧未能脱离家族政治的影响。尽管小马科斯的民众支持率遥遥领先，但依旧面临诸多不确定因素。此外，虽然总统与副总统候选人的最终组合尚不知晓，但从某种程度上说，小马科斯、萨拉搭档执政，两人或将继续杜特尔特的“大国平衡”外交策略。这将最有利于中菲关系发展。然而，任何菲律宾总统都是以国家利益为基础的，只不过是采取何种手段、如何处理该问题。因此，南海问题仍将是中菲两国间的敏感问题。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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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菲律宾商报，（2021），菲律宾总统候选人小马科斯的民众支持率居榜首，http://www.shangbao.com.ph/fgyw/2021/11-16/111579.shtml，[2021年11月16日]。

[3]GMA News Online，Annual Report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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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m.news.cntv.cn/2016/04/24/ARTIVfwpvGOZkUItAfBUdHBZ160424.shtml，[2021年11月05日]。

[6]中国经济网，（2019），“福建媳妇”当选菲律宾副总统 咋成了“反华旗手”，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26029746159267108&wfr=spider&for=pc，[2021年11月13日]

[7]中青在线，（2013），菲律宾：选举只是政治家族的“家务事”，http://qnck.cyol.com/html/2013-05/22/nw.D110000qnck_20130522_1-10.htm，[2021年11月09日]。

[8]中国驻菲律宾大使馆，（2021），中菲是天然的朋友：菲律宾外交部高管谈中菲关系，http://ph.chinaembassy.org/chn/sgdt/202111/t20211109_10446068.htm，[2021年11月10日]。

文章来源 “中国—东盟区域发展省部共建协同创新中心、中国—东盟信息港大数据研究院”